第(1/3)页 这种极寒加上烈酒刺激伤口的剧痛,绝对不亚于凌迟。她在桶里疯狂挣扎,四个壮汉衙役死死按住她的手脚,桶里的水被溅得四处乱飞。 “都别动!压住!只有三息时间!”陈越死死盯着三姨太的脸。 奇迹,或者说生物学的残酷反应,发生了。 那些嗜热如命的“红血线虫”,原本在三姨太温热的皮下脂肪里开派对。但这突如其来的极寒让它们瞬间感到了致命的威胁。它们的生存本能告诉它们——这个“巢穴”变成了冰窖,必须立刻逃离,寻找新的热源或者出口! 人体还有哪里是热的?哪里有通往外界的出口? 只有——七窍。 “来了!准备火盆!”陈越眼神一凝。 只见三姨太原本扭曲的五官突然静止了一瞬,紧接着,两股浓稠的、暗红色的鼻血从她鼻孔里涌出。不,仔细看,那哪里是血?那是数十条互相缠绕、挤压、争先恐后的红线虫!它们为了逃生,不惜一切代价地从鼻腔狭窄的通道里往外钻,那种画面简直是对人类生理极限的挑战! 同时,她的耳朵里、嘴角边,甚至眼角,也开始渗出这种扭动的红线。 “呕——”即便是在卫所里见过死人的军医,这一刻也忍不住转身干呕。 陈越却面无表情。他手中的长镊子如同闪电般探出,稳准狠地夹住了那一团刚刚冒头的虫球。 “出来吧,你这脏东西!” 他手腕一用力,一股滑腻的阻力传来,像是拔萝卜一样。伴随着“啵”的一声轻响,那团纠缠在一起、足有拳头大小的红虫团被连根拔起!它们离开人体的一瞬间还在疯狂扭动,试图卷住镊子。 陈越根本不给它们机会,扬手一甩。 “滋啦——!” 虫团被扔进了旁边烧得通红的炭火盆。那瞬间爆发出的焦臭味和那种尖锐的爆鸣声,让大堂里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。 但这并没有结束。陈越就像是一台现代化的手术机器人,一下又一下,精准、快速、冷血地将三姨太七窍里钻出来的虫子全部拔出。 直到三姨太已经被冻得嘴唇青紫,整个人僵硬如铁,再也没有虫子钻出来,陈越才停手。 “捞人。裹棉被,灌姜汤。下一个。” 陈越把沾满粘液的手套扔进火盆,转身看向那些还堵在门口、已经被吓傻了的盐商们,脸上露出了一个露出发白牙齿的职业假笑。 “看清楚了吗?这就叫‘冰封拔毒’。赵会长是第一位,我也就收了他家产的一半。各位,冰块可是越来越少了,这硝石也不便宜。从第二位开始,诊金加三成。不愿意的,可以回家给令爱准备棺材了。放心,我这里棺材不加价。” “我出!我全都出!” “大人救我女儿!我这就把盐引全拿来!” 疯狂的叫价声瞬间淹没了恐惧。在这生死面前,所谓的万贯家财,真的成了过眼云烟。陈越站在那里,就像是一个掌控生死的判官,或者是一个最贪婪的魔鬼,在这满堂的哭喊与哀求中,疯狂地收割着这座江南首富之城的财富。 然而,陈越很清楚,这种物理疗法只能救急。只要那个该死的钟声不停,次声波还在继续刺激虫卵,新的虫子就会源源不断地苏醒。 “猛子!”陈越趁着换人的空档,一把将正在磨斧子的张猛拽过来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急迫,“我计算过了。从那三姨太发病到现在,那钟声一共响了五次,中间的间隔正好是一盏茶的时间。 那个声音是有指向性的。我观察到,离城北越近的宅子,发病越重。那声源就在万寿寺的钟楼顶层。这帮孙子用的是‘回音壁’的原理。” 张猛是个大老粗,但他听得懂“干架”的部分:“大人,您的意思是,只要俺把那破钟给废了,这病就好了一半?” “对。但那钟楼里肯定不简单。”陈越眯起眼睛,看着那个方向,“这种声波,常人听久了内脏都会破裂。能守在那里的,绝不是一般的高手。他们多半是被改造过的——也就是没有痛觉、听不见声音的‘活死人’。对付这种东西,你那身蛮力容易吃亏。” 陈越从怀里掏出两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,塞进张猛那满是老茧的手里。 “记住了,猛子。打仗要用脑子。 这一包是特制的高纯度石灰粉,撒眼用的。不管他练的是什么金钟罩,眼珠子也是肉长的。 这一包,是更狠的东西——从那虫子身上提炼出来的‘极乐散’原液,我加了曼陀罗花粉。他们不是没有痛觉吗?那就让他们爽。这药只要沾上一点,就能让他们的神经系统瞬间瘫痪,爽到连刀都拿不稳。” 张猛接过那两包东西,那双牛眼亮得吓人。他把包裹揣进怀里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狰狞笑容。 “大人,您这心眼儿,也就是比莲藕还是多了两百个窟窿。您就擎好儿吧!俺张猛今天不把那万寿寺的钟给砸个稀巴烂,俺以后就跟这大堂里的娘们儿姓!” …… 万寿寺,钟楼。 这座往日里受万人朝拜的佛门清净地,此刻笼罩在一层阴森的雾气中。那个诡异的钟声还在规律地“嗡——”着,每一下都像是锤在人心口上。 钟楼高达百尺,四面透风,雨后的寒风在楼阁间穿梭,发出呜呜的鬼哭声。 张猛并没有走正面的楼梯。作为斥候出身的老兵,他深知正面强攻的愚蠢。他带着五个同样是王府老兵出身的好手,像壁虎一样,利用飞虎爪贴着悬崖那侧的墙壁,悄无声息地向塔顶攀爬。 青苔湿滑,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。但张猛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扣住石缝,呼吸平稳得如同在睡觉。 终于,他摸到了顶层的栏杆。 他透过栏杆的缝隙向里看去。哪怕是他这种杀人如麻的汉子,也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瞳孔一缩。 一口足有两人高的巨大青铜钟悬挂在中央。四个赤裸上身的壮汉,正如机械一般推动着一根极其粗壮、外包铜皮的撞木,一下又一下地撞击铜钟。 第(1/3)页